我盯着眼前的景象,手中的水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客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每一个罐子里都浸泡着奇形怪状的东西。
昏暖的灯光下,那些东西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静静漂浮着,像是在对我诉说着什么。
马库斯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惊恐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亲爱的,你回来了。"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快步走向我想要解释什么。
但我已经看清了那些罐子里的内容,心跳如雷鸣般响彻整个胸腔。
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却不知道自己走进了怎样的深渊。
01
三个月前,我还在北京的一家外贸公司做市场专员,过着朝九晚五的普通生活。
公司派我到肯尼亚的内罗毕分公司工作半年,负责开拓东非市场。
初来乍到的我对这片红土地充满了好奇,尽管语言不通,但非洲人民的热情让我很快适应了下来。
一个月后的某个下午,我在超市购物时突然肚子疼得厉害,疼痛如刀绞般让我几乎站不稳。
超市的保安看到我的样子,立刻开车把我送到了最近的诊所。
接诊我的是一位混血医生,深邃的五官带着欧洲人的立体感,但肤色却是健康的小麦色。
"你好,我是马库斯医生,不要紧张。"他用流利的中文对我说道,温和的声音瞬间缓解了我心中的恐惧。
检查过后,他告诉我这只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急性肠胃炎,开了一些药让我按时服用。
"你的中文说得真好。"我忍不住夸赞道。
"我在中国留过学,在北京协和医学院读的研究生。"他微笑着回答,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
从诊所出来后,我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看病经历,却没想到这成了我们故事的开始。
第二天,马库斯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他说作为医生,他有责任跟进病人的康复情况,但我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别的关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总是会找各种理由联系我,有时是提醒我按时吃药,有时是推荐一些适合的食物。
半个月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约我共进晚餐。
那是一家当地很有名的餐厅,他贴心地为我点了一些不太辣的当地菜肴。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有好感。"烛光下,他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被他的直接打动了,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能遇到一个会说中文、又这么体贴的人,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那顿饭我们聊了很久,从工作聊到生活,从理想聊到家庭。
他告诉我自己是德国父亲和肯尼亚母亲的孩子,从小在两种文化中长大,后来又去中国深造,所以对东方文化有着特殊的感情。
"我觉得中国女孩都很温柔贤惠,和西方女孩不太一样。"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这种被欣赏被珍视的感觉让我沉醉。
02
我们开始正式交往后,马库斯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开车到我公司楼下接我,然后一起去吃饭或者散步。
周末的时候,他会带我去内罗毕周边的景点游玩,向我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在马赛马拉大草原上看日落时,他搂着我说:"能在这里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夕阳西下,远处的角马群在迁徙,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童话里的公主。
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工作时的专业和负责任。
有一次我去诊所找他,正好遇到一个当地小孩发高烧被送来急救。
马库斯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熟练地给孩子检查、打针、开药,整个过程井井有条。
看到孩子的体温慢慢降下来,孩子母亲激动得跪在地上感谢他。
"这是我应该做的。"马库斯扶起那位母亲,脸上是医者仁心的温和笑容。
那一刻我被深深打动了,这个男人不仅对我温柔,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都是如此。
一个月后,马库斯提出让我搬到他家里住。
"我们彼此都很了解了,而且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他真诚地说道。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算太长。
但马库斯很体贴地说:"你可以住客房,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他的家是一套很大的别墅,位于内罗毕的富人区,装修得很有品味。
房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可以看出他是个很有生活品质的人。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孤单吗?"我好奇地问。
"以前确实觉得空旷,但现在有你了就不一样了。"他深情地看着我。
搬进去的前几天,我们相处得很和谐,他每天早上会为我准备早餐,晚上我们会一起看电视聊天。
他确实很绅士,从来没有过任何越界的行为,这让我对他更加信任。
但我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比如他家有一个房间总是锁着,当我问起时他总是岔开话题。
"那是我的工作室,里面放着一些医疗器械和研究资料,比较乱就不让你看了。"他这样解释。
03
随着在马库斯家住得时间越来越长,我逐渐发现了更多奇怪的事情。
首先是他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经常半夜出门,说是有急诊要处理。
"非洲这边医疗资源匮乏,很多病人都是半夜才能抽出时间来看病。"他总是这样解释。
其次是他对那个锁着的房间异常谨慎,每次进出都会反复确认门有没有锁好。
有一天晚上我起夜上厕所,发现那个房间里透出微弱的灯光,还能听到轻微的声响。
第二天早上我问他,他说可能是忘记关灯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但真正让我开始怀疑的,是他接电话时的表现。
有好几次,他接到电话后都会走到很远的地方去说话,而且总是用当地方言交流。
"是医院的同事打来的,讨论病例。"每次我问起,他都是这样回答。
可是我去过他工作的诊所,那里的医生护士平时都说英语或者斯瓦希里语,很少用方言。
还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他手机上弹出的信息,是一串数字和英文字母的组合,看起来像是某种代码。
"是医学术语的缩写,你不懂正常。"他快速地删除了信息。
我开始变得敏感起来,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天下午,趁马库斯去诊所上班,我决定探索一下那个神秘的房间。
我尝试了各种可能的密码,生日、电话号码、我们认识的纪念日,但都没有成功。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突然想到了他说过的话——他最爱的是中国文化。
我试着输入了"BEIJING"的数字组合,门锁居然真的打开了。
房间里的景象让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墙上贴满了各种人体解剖图,桌上摆着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医疗器械。
最让我不安的是角落里的一个大冰柜,正在嗡嗡地运转着。
我颤抖着走向冰柜,手刚碰到把手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汽车声。
马库斯回来了!
我赶紧关上房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坐在客厅看电视。
"亲爱的,我回来了。"马库斯一进门就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但我注意到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了那个房间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04
自从那次偷偷进入马库斯的工作室后,我的心情一直很忐忑。
我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想要找出更多线索来证实我心中的怀疑。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马库斯又说要出去处理急诊,但这次我决定跟踪他。
我等他开车离开后,立刻打车远远跟在后面。
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去任何医院或诊所,而是开到了城外的一处偏僻房屋。
那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平房,四周没有任何医疗机构的标识。
我让司机在远处等着,自己悄悄走近想看个究竟。
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到房间里有好几个人在忙碌着,他们穿着白色的工作服,但看起来不像是在进行正常的医疗活动。
马库斯正在和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中年男人交谈,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中年男人递给马库斯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马库斯检查了箱子里的内容后点了点头。
整个交易过程不超过十分钟,然后马库斯就准备离开了。
我赶紧跑回出租车里,让司机先回家。
回到家后,我假装刚刚洗完澡,若无其事地等着马库斯回来。
"急诊处理得怎么样?"我试探性地问道。
"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回答依然很简短,但我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从那以后,我发现马库斯开始对我变得防备起来。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无话不谈,而是经常心不在焉地思考着什么。
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要过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直接问他。
"没有,可能是工作压力有点大。"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但我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他的医学书籍中发现了一张名片。
名片上印着一个陌生的机构名称,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我趁马库斯不在家的时候拨通了那个号码。
"您好,这里是国际器官移植协调中心。"电话那头传来了标准的英式英语。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赶紧挂断了电话。
器官移植?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的大脑。
我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异常,马库斯的神秘房间、深夜外出、那些奇怪的电话和交易。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05
那天晚上,马库斯又说要出去处理急诊,我假装已经睡着了。
等他离开后,我立刻起身,决定再次进入那个神秘的房间,这次一定要搞清楚真相。
房门依然用之前的密码轻松打开,我颤抖着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这次我有充足的时间仔细观察,发现房间里的器械比我想象的更加专业和齐全。
手术台、麻醉设备、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手术室。
我鼓起勇气走向那个一直让我好奇的大冰柜,深吸一口气后拉开了冰柜门。
冰柜里整齐地摆放着许多标着英文标签的医疗容器,透过半透明的容器壁,我能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
我的双腿开始发抖,几乎站立不稳,但还是强迫自己看清楚那些标签上的文字。
"Kidney"、"Heart"、"Liver"......每一个单词都像尖刀一样刺痛着我的心脏。
突然,我听到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开门声。
马库斯回来了,而且比平时早了很多!
我慌忙想要关上冰柜门逃出房间,但在极度惊恐中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听到他正在上楼的声音。
终于关好冰柜门冲出房间的瞬间,我和正要上楼的马库斯在楼梯口撞了个正面。
他看着我惊恐的表情,再看看身后虚掩着的房间门,什么都明白了。
"你都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但眼神中透出我从未见过的寒意。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马库斯慢慢走向我,每一步都像是死神在靠近。
"亲爱的,你本来不应该知道这些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可怕的遗憾。
我看着这个曾经让我感到安全和温暖的男人,此刻他在我眼中变得如此陌生和恐怖。
就在这时,我听到客厅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紧接着看到了那些让我永生难忘的玻璃罐子。
我彻底愣住了。
06
"那些都是我的收藏品。"马库斯看着我惊恐的表情,竟然平静地说道。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收藏品?那些明显是人体器官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收藏品?
"你不要害怕,我可以向你解释一切。"他试图伸手安抚我,但我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马库斯叹了一口气,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我也坐下来听他解释。
"我知道这一切在你看来很可怕,但事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的语气依然很温和,但我已经不敢相信他的任何话了。
"这些器官都是从哪里来的?"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它们来自于那些自愿捐献的人,我可以给你看所有的合法文件。"马库斯起身走向书房,拿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我仔细翻阅着那些文件,发现确实都是正规的器官捐献协议和医疗许可证。
但是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这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
"因为我在做一项特殊的研究,需要长期观察这些器官在不同保存条件下的变化。"马库斯耐心地解释道。
他告诉我,他正在参与一个国际性的器官保存技术研究项目,目的是延长器官的保存时间,从而挽救更多需要移植的病人。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些?"我问道。
"因为这项研究还在保密阶段,而且我担心你会害怕。"他的眼神中透出真诚的光芒。
我开始动摇了,也许事情真的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但是那些深夜外出、神秘电话和那次跟踪看到的场景又怎么解释呢?
"那你经常半夜外出是为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马库斯解释说,器官捐献往往发生在深夜,因为很多交通事故和突发疾病都是在夜间发生的。
"我需要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确保器官能够得到最好的保存。"他说道。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心中依然有疑虑。
07
为了打消我的疑虑,马库斯决定带我去见见他的研究团队。
第二天下午,我们来到了市中心的一栋现代化办公楼。
电梯直达十二楼,门上写着"国际器官保存研究中心"。
办公室里确实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忙碌着,看起来很正规。
"这是我的女朋友。"马库斯向同事们介绍我,每个人都很友好地跟我打招呼。
研究中心的主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详细向我介绍了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
"马库斯是我们团队中最优秀的研究员之一,他的工作对于拯救生命有着重要意义。"老教授赞许地说道。
看着这些专业的设备和认真工作的研究人员,我开始相信马库斯说的话。
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他真的只是在做一项伟大的医学研究。
回家的路上,马库斯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实情的。"
"我理解你的工作需要保密,是我太敏感了。"我也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抱歉。
但是就在那天晚上,一个电话彻底改变了一切。
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来的,说话的人似乎很紧张。
"请问是马库斯医生的家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电话那头说道。
"马库斯不在家,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我回答道。
"我是研究中心的前员工,我必须告诉你真相......马库斯和那些人做的不是什么器官保存研究,他们在进行非法的器官买卖!"
电话里的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那些器官都是从活人身上摘取的,他们专门针对一些贫困地区的人下手......"
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有什么证据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我有录音和照片,但是我不敢公开,因为他们威胁要杀了我。我只能偷偷告诉你,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电话突然断了,我试图回拨但显示号码不存在。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马库斯回家的声音。
08
我强迫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马库斯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亲爱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可能是有点感冒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个神秘电话的内容。
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和一个魔鬼生活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趁马库斯去上班,我决定再次深入调查。
我重新搜索了马库斯的房间,在他的抽屉深处发现了一个隐蔽的保险箱。
经过多次尝试,我用他的生日打开了保险箱。
里面的东西让我彻底崩溃了:几十张银行卡、大量现金,还有一叠照片。
那些照片拍摄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很贫穷的当地人,每个人的照片上都标注着血型和身体状况。
更可怕的是,我在照片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在马库斯诊所看过病的患者。
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写着:"A型血,肾脏健康,已完成。"
我的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照片,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马库斯根本不是什么器官保存研究员,他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器官贩子!
他利用医生的身份获取患者信息,然后将那些贫困的病人当作器官来源。
而我,很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想到这里,我立刻收拾行李准备逃走。
但就在我即将离开时,马库斯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要去哪里?"他看着我手中的行李箱,眼神变得异常危险。
"我......我要回中国了,公司临时通知我。"我试图撒谎蒙混过关。
马库斯慢慢走向我,脸上的温和表情完全消失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我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于是直接质问他:"那些器官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马库斯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继续伪装了。"
他承认了自己确实在进行非法器官买卖,那些贫困的患者被他以治病为借口骗到秘密地点,然后摘取器官卖给富有的买家。
"你知道一颗健康的肾脏在国际市场上能卖多少钱吗?五十万美元!"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那些人都还活着吗?"我颤抖着问道。
"有些活着,有些......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耸了耸肩,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彻底被他的冷血震惊了,这个人简直就是披着医生外衣的恶魔。
"放我走,我保证不会告发你。"我试图和他谈判。
"我相信你不会故意告发我,但是万一你不小心说漏嘴了呢?"马库斯摇了摇头。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注射器:"别担心,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你不会感到痛苦的。"
我意识到他要对我下手了,立刻转身想要逃跑。
但马库斯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原来那个神秘的举报人不仅给我打了电话,还同时报了警。
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马库斯被当场抓获。
在他的家中和秘密据点,警方发现了大量非法器官和相关证据。
经过调查,马库斯的犯罪团伙已经害死了二十多个无辜的人,另外还有十几个人终生残疾。
我作为重要证人配合警方完成了调查,随后立刻回到了中国。
这段经历成了我永远的噩梦,每当想起那些玻璃罐中的器官,我依然会不寒而栗。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勇敢的举报人,也许我也会成为那些罐子中的一部分。
这件事让我明白,有些时候我们以为遇到了真爱,其实只是走进了精心设计的陷阱。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要轻易相信表面的美好,因为有些恶魔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天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