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国民党部队,许多军迷往往首先想到的是著名的“五大主力”。但实际上,有一支军队的作战经历非常丰富,尤其是在关键的战略决战阶段,它参与的大型战役数量居于首位,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与之匹敌。这支军队便是由阙汉骞统帅的54军。从辽沈战役中塔山的激烈战场,到淮海战役的南线主阵地,再到渡江战役中长江下游的防线,最终直到上海战役,54军始终作为国军的中坚力量,浴血奋战,一路抗争到底。此前,帅克曾专门撰文分析过阙汉骞在辽沈和淮海战役中的表现,而本文则主要聚焦于阙汉骞及其54军在上海战役中的表现,做一个简要且深入的解读。
其一,阙汉骞在上海外围激战期间晋升为兵团司令官,这到底能不能算是对他的重用?
上海战役伊始,依照最初的防御部署,汤恩伯安排阙汉骞的54军守卫浦西的大场、真如一线,与刘玉章的52军一道防守月浦、杨行、刘行等地,互为掩护。战事开展不久,浦东方向形势骤然紧张,尤其是51军在川沙和白龙港遭受全军覆没,军长被俘,汤恩伯果断决定加强浦东防线,组建浦东兵团。除了从上海市区调兵增援浦东之外,指挥体制也随之调整,阙汉骞被特别任命为浦东兵团司令官。
颇为耐人寻味的是,阙汉骞在塔山战役那种惨烈的恶战中并未升职,反倒遭到蒋介石的严厉批评;淮海战役时,他虽拼命抵抗,却仍挨了蒋纬国的怒斥。可到了上海战役开打没几天,却忽然被提拔为兵团司令,真是世事难料,令人感慨万千。
从实情看,阙汉骞此次临危受命,确实可视为蒋介石与汤恩伯对他的重用。因为上海战役一开始,蒋和汤就清楚地认识到粟裕的重点是钳制吴淞口,封锁国军进出上海的关键通道,而吴淞两翼的重要战场正是浦西的月浦和浦东的高桥。此时,51军已被全歼,守卫浦东的12军又是一支新组建、尚未成熟的部队,因此必须派遣一位经验丰富、战斗力强的将军率领浦东战线,确保关键的高桥阵地不失。
由此看来,尽管阙汉骞在辽沈和淮海两大战役中曾遭蒋氏父子训斥,但“训斥归训斥”,对他的信任却丝毫未减,关键时刻依然被赋予重任,这也从侧面体现了他在军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其二,高桥之战作为上海战役中最惨烈的战役之一,浦东到底能否称得上是“胜利”?
粟裕在后来的回忆中曾提到,上海战役中最激烈的战斗集中在外围区域,且持续时间较长,而市区内战斗相对较轻,持续时间较短。对上海战役进行复盘时,最惨烈的外围激战当属浦西的月浦和浦东的高桥。
高桥战役的核心战斗由宋时轮第九兵团下的30军和31军协同发起。国军在此坚守了十余天,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惨烈,给我军造成了较大伤亡。由此可见,阙汉骞确实是国军中的悍将,指挥能力颇具一套。正因为如此,国军一度将浦东高桥战役美名为“浦东大捷”。
整体来看,国军在上海战役中炮制了两场“重大胜利”——“月浦大捷”和“浦东大捷”。前者帅克在系列文章中已详尽剖析,后者则同样难以称为真正的大捷。浦东地形特殊,利于防御,且地形复杂,通路狭窄,我军重武器未能及时投入,攻坚行动艰难异常。攻坚本身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遇上阙汉骞这样的悍将更是困难重重。因此,攻坚时间长、伤亡大属正常。
更何况,国军刚刚庆祝“浦东大捷”不久,高桥即被我军攻破。昔日的胜利赞歌瞬间变成失败的挽歌。回头分析不难发现,汤恩伯当时吹嘘“浦东大捷”,一方面是为了提振士气,另一方面更像是为自身撤退制造掩护假象。如此的“胜利”未免太过牵强,明显带有某种战略性炮制的成分。
其三,54军在多次大规模战役中屡屡全身而退,这支部队真的可以称为“打不死的小强”吗?
解放战争期间,国共三年多次大规模对决中,国军“五大主力”几乎全部被歼灭,13个美械军团中有12个先后覆灭。然而,阙汉骞的54军却奇迹般地存活下来,这堪称是一种非凡的战场奇迹。
辽沈战役中,54军在塔山之战打得异常激烈,伤亡仅次于著名的“赵子龙师”——独立第95师。东北战场上数十万国军被团灭,唯有54军从葫芦岛通过海运逃脱。转战徐蚌战场后,54军迅速投入第二个大决战,甚至一度给我南线战场造成极大困扰。徐蚌战役中,五六十万国军覆灭,54军再次从淮海战场中艰难突围。渡江战役期间,54军是国军中唯一敢于反击的部队,撤退时三个师轮流掩护,虽有损失,但最终完整脱险。与郎岗战役中8个军全军覆没形成鲜明对比,54军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
上海战役中,无论是防守浦西的大场、真如,还是守卫浦东的高桥,54军依旧展现了强悍的战斗力。不得不承认,阙汉骞的54军和刘玉章的52军,堪称上海战役中最为顽强的两支国军劲旅。尽管54军伤亡惨重,撤退过程中略显狼狈,但仍以较完整建制成功突围。
说起来,54军参加过如此多次重大关键战事,其他部队纷纷覆灭,唯独54军每次都能绝处逢生。这绝非单纯的运气使然,实实在在有其坚韧不拔和卓越指挥的成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打不死的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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