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龄 六盘水市钟山区文艺评论协会会员
这几年,贵州的旅游如火如荼的遍地开花,习近平总书记也4次到贵州调研,这一切把贵州推上了生态环保文化旅游的新高度,再加上一座又一座的世界级高桥建设,贵州不再是那个穷山恶水,用不上电的山旮旯了。从小在贵州长大的我,一直相信贵州是个幸福的山坳,那些都市的霓虹与浮华,贵州的深山里有,那些原始风景的壮丽与希望,贵州的深山里也有。最近看了《乌蒙深处》,那些壮美的风景和那群靠自己的双手改变生活的青年们,不仅仅是化屋村的样子,也是贵州乌蒙大地上千千万万乡村如今的样子。
新时期的乡村振兴,核心在于“内生动力的激活”。《乌蒙深处》剧中的乌蒙山村,不再是哪个被动等待外界救济的穷山僻壤,而是由山村青年们回归、靠双手和头脑主动寻找自我发展,村里的老人主动适应新时代的发展速度,一起参与苗绣工作室,帮着电商直播,种好拿一亩良田的作物,在这过程中,有欢笑、成功,也有传销、侵权的不幸,那些一心想要进步却遇到了集资诈骗,一心想要获奖却被黑心公司反告侵权的故事,不是活生生正在我们身边的事儿吗?
青年一直是文学作品的主力军,也是乡村振兴的主力军,苗绣传承人衮月亮、田垄上的衮菖蒲、直播达人吴艾草、民宿创业者麻青蒿,他们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也是万千乌蒙山村的主角,青年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建设起了贵州的每一个景点、民宿、交通要道、高楼大厦,这是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创建的美好家园,在剧中没有谁是独胆英雄,在乌蒙山里也没有谁会是孤胆英雄,这是中国现代剧特征的真实写照。
麻青蒿终于下了决心回家,返乡回家不是带着资本施予家乡,而是他那颗漂泊的心,想要得到家乡的认可,并找到自己的归属感。他初归时对村子变化的震撼,是游子对故土的重新凝视;他内心燃烧着的创业梦,是对这片原本还在沉睡的土地,播撒下新生命的种子。
从高端民宿到云端直播,每一次尝试,都是他与这片土地的深度对话,既为自己寻觅存在的坐标,也为乡村探寻一种自我造血的脉搏。而衮月亮,她便是乌蒙山血脉里流淌的文化本身。苗绣于她,不是技艺,是呼吸,是根。她拒绝省城艺术总监的邀约,并非出于固执,而是一种深刻的自觉:一针一线,若离开了乌蒙的风与土,便失了灵魂,在喧嚣的城市里,没了灵魂的作品,那对于她而言都不叫作品。她与刘杨轩宇一场关于“西化”的争论,与其说是辩论,不如说是一场关于“文化主权”的温柔捍卫——唯有源于自身的深刻认同,生长才有力量。
吴艾草的觉醒,则像一粒投入静水的石子。从“米粉伪造牛”的异常闹剧,到想参加电商培训的渴望,这转变是一个身为农村青年的意识觉醒。他不再满足于只面对米草粮油的头口饭吃的生活,更想要成为时代的弄潮儿,用新知武装自己,成为这片土地上无可替代的“新农人”。当“要我发展”的被动,化为“我要发展”的自觉,新山乡的画卷才有了最坚实的底色。
这出剧,写了两种“归来”。麻青蒿的“归”,不光是物理空间的回归,更是精神上的“归心”。他开始读懂父辈的沉默,尝试解开岁月的症结,最终与这片土地达成了深刻的和解。他的成长,是那一代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缩影。而徐白云的“来”,则是一种更轻盈、更平等的城乡资源互换。她不是俯瞰乡村的资本家,而是被文化引力吸引而来的“合作者”。她的到来,不是为了改造乡村,而是为了“发现”文化,将文化带出去——在尊重的前提下,将乡村的价值,通过文旅的桥梁,渡向更广阔的彼岸。城市不再是乡村的对立面,而成为它瞭望世界的窗口。最有意思的是,衮月亮面对徐白云时的那一丝落寞,恰是这场剧中最动人的一面。衮月亮的脆弱、敏感与自我调适,这些最真实的情感纹理,这些坚守与迷茫交织的瞬间,让这场“新山乡巨变”,充满了可触可感的人情温度。
剧中,我们看到了乌蒙山间的鸭池河大桥、险峻的北盘江大峡谷、辽阔的乌蒙大草原、十里画廊、钟山等无比沁人心扉的壮美景色,还有上百套民族服饰,演员毛晓彤饰演的裘月亮,日常穿着都是苗家阿妹的经典衣着,还有苗族姑娘人手一件的银饰手镯,就连日常生活中麻青蒿用大可乐瓶装米酒、裘月亮用苗绣做发饰配件这些小细节,都展现的活灵活现,还有酸汤牛肉火锅、辣子鸡等赋有特色的贵州美食,这部剧不仅仅是一部文学、影视作品,更是新时代乌蒙山下贵州乡村生活的一部流动的“活态史诗”与一份珍贵的“文化档案”。
一部作品如何以小切口反映大时代?它可以以一场“米粉伪装牛”的闹剧,折射出的是乡村创业的艰难与智慧;用一次关于苗绣设计的争论,承载的是文化传承的世纪命题;展现一对青年男女的情感拉锯,背后是两代人的恩怨与整个村庄的未来走向。《乌蒙深处》这部剧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时代的旁观者,而是亲自在为这场山乡“巨变”做着贡献,亲手在给这个时代“添砖加瓦”。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奋斗与挣扎,一起汇聚成了这部属于新时代的动听歌声,歌唱如今的贵州乡村变化。如今的乡村故事,不再是关于贫穷与逃离的恸哭,而是关于青年人回归、创造与希望的大合唱。
(何美龄,系六盘水市钟山区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