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早晨总带着一种特别的清凉与宁静,像是一件被晨雾轻轻罩上的薄外衣,那天的曼彻斯特也不例外。我们一行人早早地便从酒店出发,城市刚从夜色中醒来,大地格外的温柔恬静,偶尔有几只鸽子落在行人不多的广场上,像是替城市试探清晨的温度。
一、比斯特的清晨:旅程的轻快序章
车开往比斯特购物村时,天色尚早,光线还未完全亮透。一路上的空气带着微微的湿度,却干净得仿佛能洗净心绪。比斯特的建筑总给人一种童话般的整洁,浅灰与象牙白的外墙柔和地排列在道路两侧,窗台上刚浇过水的花朵散发着细碎的香气。
手机记录清晨比斯特的街景
走在购物村的小巷间,仿佛置身于一幅经过精心调色、却毫不做作的水彩画中。店铺的橱窗里摆着新季的服饰,阳光打在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色光点。人们尚未完全聚集,整个小镇显得从容而自在,偶有轻轻的交谈声、纸袋摩擦的沙沙声,都构成了清晨最温柔的乐章。
我们随意地走走停停,咖啡香气从街角飘来,提醒着旅人:新的一天已经正式开始了。
等购物告一段落,我们重新上路。也就在那时,天空完全亮了——湛蓝、透彻、毫无保留。白云散布其间,像是被风翻动的硕大的棉花团,被阳光轻轻镶上了柔和的边。心情也随着这片天空慢慢舒展开来,像一片轻快的纸舟,顺流向前。
二、驶向宫殿的路:风景在窗外慢慢铺开
离开比斯特后,公路把我们带入英格兰乡野的深处。车窗外的风景像电影被拉开了景深:视野延展、色彩变得柔润、土地在阳光下显出无数层深浅不一的绿。
牧场连绵成片,矮矮的木栅栏沿着道路延伸。绵羊成群散在山坡的不同角落,它们几乎不动,安静得像从画中走出来。偶尔有树影落在水泥路面上,随着风轻轻摇动。那些树木高大却柔软,像是守候在乡野之间的老朋友。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只是沉浸在窗外那份干净的美丽之中。
大巴车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节奏与窗外的景色彼此贴合。
我突然觉得——每次旅行真正让人着迷的,就是这种在抵达之前的小小期待。在目的地尚未出现的时间里,心会随着风景悄悄酝酿出新的温度。
而布伦海姆宫(Blenheim Palace),就是在这份酝酿中慢慢浮现的。
布伦海姆宫《维基百科》图
布伦海姆宫《维基百科》图
布伦海姆宫《维基百科》图
远处,那道举世闻名的轮廓在阳光下亮起。宫殿的外墙呈金色与浅灰色交织的色调,宏大却不咄咄逼人,像一位沉稳的长者站在大地的中央,迎接每一位走向它的旅人。
三、抵达布伦海姆宫:宏伟如诗,光影如歌
车停在宫殿外的停车场时,空气中已经带着兴奋的味道。周围的游客或三五成群、或携家带口、或手持相机迫不及待地对准天空——每一个人都像被这份晴朗点亮了笑容。
团友们正快步走向目标
走向布伦海姆宫的大道笔直而开阔,两旁树木成列,树影在阳光下洒在地面上,像被风翻动的墨色。前庭开阔得惊人,像一张被精心铺开的舞台幕布,而宫殿本身则是那幕布后的核心主角——无声却震撼。
站在宫殿门前,我几乎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是一个国家以胜利为名建造的宫殿,
一个英雄被时代高高举起后所得到的回响。
它的雄伟不在于华丽,而在于沉稳、厚重与坚定的力量感。
四、英雄的宫殿:石头里传来三百年前的风声
要理解布伦海姆宫,就必须走进1704年的那场布伦海姆战役。
约翰·伍顿绘制的《马尔堡公爵与卡多根伯爵在布伦海姆》
约书亚·罗斯的《布伦海姆战役》
彼得·范·布洛门绘制的《马尔堡与卡多根在布伦海姆战役中》
马尔堡签署战后电报,准备送往英国
那一年,英国将领约翰·丘吉尔率领盟军击败了法军和巴伐利亚军,扭转了欧洲的战争局势。女王安妮为此赐下这座宫殿,以示最高的荣耀。
迈克尔·达尔的《安妮女王》
约翰·克洛斯特曼的《约翰·丘吉尔》(约1685–1690)
约翰·丘吉尔 ,17世纪末或18世纪初
约翰·丘吉尔,第一代马尔堡公爵,英军总司令兼军械总监,1702年
玛尔堡公爵夫人莎拉·丘吉尔
约翰·克洛斯特曼约1694年绘制的《马尔堡家族》。公爵左侧是伊丽莎白、玛丽、公爵夫人、亨丽埃塔、安妮和约翰
小资料:马尔堡公爵(Duke of Marlborough)为一英格兰贵族爵位,由安妮女王在1702年授予军事家约翰·丘吉尔(1650-1722年)。历史文献一般直接以“马尔堡或马尔博罗公爵”一词指代第一代公爵。此爵位得名自威尔特郡的Marlborough。与此爵位有关的马尔堡伯爵从1629年至1679年由莱伊家族持有,而该爵位则在1679年第四代伯爵绝嗣后10年,于1689年重封于约翰·丘吉尔。
建筑师约翰·范布勒爵士,约1705年
而建筑师范布勒——一个出身剧作家的建筑师——则用他擅长的“戏剧性”将石头变成豪华的舞台。
如同真实发生过的一切,都被凝固在石壁、柱头与窗棂之间:
· 大厅的高穹顶像战鼓被敲响后的回声。
· 巨型挂毯描绘着军队的推进。
· 浮雕里的神祇与英雄被光线照亮,仿佛正从故事中走来。
走在这些空间里,你会不自觉放轻脚步。
因为每一块石头都似乎有自己的脉搏。
宫殿大门的上方三角形组成的是家族的文章配战利品、雕刻。站在上面的是手持三叉戟的象征着智慧、道德、战争的女神
位于牛津郡的布伦海姆宫(又名:丘吉尔宫),是马尔堡公爵家族的私人载体。1704年,第一代公爵约翰·丘吉尔在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布伦海姆村一举击败了法国路易十四的军队。女王安妮为了表达他对公爵的感激之情,赐予他土地和金钱,建造了这座宏伟的宫殿。
宫殿总面积约为850公顷,其中包含约2000英亩的公园和150英亩的花园。
沿着柱廊,我们看到的是钟楼。在钟楼的上方,狮子象征着英国征服了法国的攻击。
正面朝北,就是布伦海姆宫约翰·丘吉尔的胜利纪念柱。
布伦海姆宫不仅是一座宫殿,更是一部以石头写成的史诗,用光线与风声吟唱三百年的荣誉、爱与沉默。
让我们以缓慢的步伐,走进这一段绵长的回声:
五、宫殿内部:历史的密度在空气里缓缓展开
进入宫殿内部,一种厚重感扑面而来——
有的展室光线很暗,一部分展室禁止拍照,笔者从360° Tours at Blenheim Palace网站截下部分图片,仅限于允许拍照的展室。
大厅(正门)
踏入正门,仰望二十米高的索恩希尔天花板,如同走进被抬升的宇宙。人物与云光交织,色彩流动得像一场缓缓展开的庄严梦境。你能感到脚步在石地板上回响,而头顶那幅浩大的画正无声地讲述着权力、荣耀与人心的重量。
柯林斯圆柱组成的拱门上方是女王家族的徽章,上面用拉丁文写着永远不变,也就是永恒
大厅现在满是文物和雕像
天顶画
天顶画细节
该油画是由英国画家詹姆士绘制的,中间穿着蓝色军服,头戴头盔,跪在台阶上的是马尔堡公爵,它的正对面是大不列颠国王公爵正在和他解说布伦海姆作战的计划。
沿着宫殿的东西走廊有一幅巨幅的家族油画,这幅油画绘画的是约翰·丘吉尔以及他的夫人莎拉丘吉尔和他们的孩子们(此画在此文前面展示,现在现场展示的已经用透明塑料布蒙上了)。
马尔堡公爵夫人萨拉·丘吉尔 (1660-1744)的肖像
约翰·丘吉尔是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家之一,萨拉·丘吉尔是女王安妮最亲密的朋友和管家。
不是压迫,而像进入了一部巨大的、沉着的史诗。
大厅中央的壁画以宏大的笔触叙述战争。
画下的英雄被层层金色光辉围绕,像是被赞美,也像是被时间安放在某个必然的位置上。
旁边的展室陈列着盔甲、古地图、家族肖像与当年的信件。
每一件展品都远不只是静物,而像是与历史相连的细胞,在静默中维持着昔日的温度。
我尤其停留在“长廊”里。
那里的光特别美。
窗外的阳光沿着窗框倾斜进来,在走廊地面上铺成一条细长的光带。
安妮女王
伯爵夫人
光影之间,墙上的肖像静静望着前方,像是在等待故事被重新述说。
中国前厅
这间前厅更像是一个远方故事的入口。塞夫尔与迈森的瓷器在柔光中静静闪烁,它们从欧洲穿越到英格兰,又经由国王与公爵之间的一次交换来到这里——一群猎鹿犬换来一箱瓷器,既荒诞,又浪漫。如今它们在墙边沉默如故,仿佛仍在倾听那段跨国王室的低语。
瓷器厅
中国瓷器
康熙年代的五彩,景德镇生产的,牛津当地一位藏家叫史布莱丁,他把这批瓷器作为礼物送给了第四代公爵。整个宫殿的藏品有2000多件中国瓷器,还包括了一批福建德化的白瓷。
法国塞夫尔瓷器
德国迈森瓷器,迈森是欧洲最早的瓷器品牌,是在德国德瑞斯顿生产的
这批瓷器的特点是你可以看到有细小的昆虫和花卉组成的绘画
这个是汤盆,可以看到精细的柠檬片和由芦笋编织的把柄
这批瓷器是当年波兰国王奥古斯都送给第四代公爵的礼物。
绿色会客厅
在绿色会客厅,霍克斯莫尔仿佛用天花板写下了一句向上的诗。檐口一层层向上攀升,如同黎明刚刚掀开夜幕,让房间变得明亮又庄严。这里的空气带着一丝初春般的清冷,仿佛每一次抬头,都能看见这座宫殿刚刚被建成时的呼吸。
在水晶灯的上方的金色的天花板是24K纯金打造的
正对面是第四代公马尔堡公爵。他身穿着嘉德长袍,佩戴着嘉德勋章。公爵的夫人凯若琳怀抱着他们第一个出生的大女儿,紧挨着是穿着黑色丧服的萨拉·丘吉尔第一代公爵夫人。
在这个房间里我们还能看到第五代公爵和第六代公爵
绿色书房
绿色书房宛若宫殿的心脏。天花板华丽却不刺眼,绿色锦缎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金意,家族的徽章像在纤维中轻轻呼吸。这里的安静不是空无,而是一种深度的、旧时代的安静——仿佛所有书写过的信件、密谈过的命运,都还悄悄留在空气里。
绿色书房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挂毯,是约翰·丘吉尔在布伦海姆之战取得胜利以后,从比利时布鲁塞尔为他定制的。画面中间我们看到约翰·丘吉尔穿着红色的军服,正中央是他的对手法国元帅塔拉德。他正把帽子脱下来示以他的投降,远处是多瑙河。这场战役就是在布伦海姆村也就是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
红色会客厅
红色会客厅是布伦海姆宫最温柔又最庄严的对望。第四代与第九代公爵的家族画像面对悬挂,祖先与后代隔着岁月相互凝视。你站在两幅画像之间,能感觉到血脉的时间在流动——它不喧嚣,却有一种深沉的光。
红色客厅里有两幅巨大的油画。左边这一幅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院长,皇家艺术学院创始人约书亚·雷诺兹绘画的。
第四代马尔堡公爵及其家族
这是第四代公爵全家的肖像画。这幅油画非常富于戏剧性,你可以看到家族的每一个成员表情不一而且他们的眼神都朝着不同的方向。
正对面是由美国画家约翰·萨金特绘画的第九代公爵全家的肖像,公爵以及他的夫人中间这个是公爵的大儿子手里拿着宝剑象征着家族的继承关系在红色客厅里我们还能看到荷兰雷诺兹的油画。
沙龙
沙龙曾经是为第一代公爵的胜利而设计的大厅,如今却成了餐桌与笑声所在的地方。那些曾经属于军功与赞誉的空间,如今也开始容纳日常、对话、分享与微光。每一个时代都会收走一些东西,也会留下一些新的温度。
沙龙和客厅,也叫餐厅,这是公爵用餐的餐桌
在这个大厅里所有的地方都不满了绘画。
站在角落里,圆柱旁边的是画家,法国画家路易·雅克·芒代·达盖尔用一年六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整个大厅的规划。有代表欧洲、北非以及阿拉伯人的,也有呈现英格兰、苏格兰以及爱尔兰人的,整个中层的绘画象征着全世界各民族的团结。
我们在这里还看到了一位东方人的形象。1861年,他是第一位来到欧洲访问的中国人 ,他是一位南京人,叫沈福宗。
天顶的壁画,穿红色披风,身穿着罗马军服的是马尔堡公爵,我们可以看到在他的身后,穿着白衣服的和平女神抓住了公爵的手腕,象征着战争已经结束了。
布伦海姆快件
布伦海姆快件是当年约翰·丘吉尔在布伦海姆战争取得了伟大胜利以后给女王安妮写的一封信件,向女王报告布伦海姆之战的伟大胜利。
第一国事厅
国事厅里的挂毯像是一面面柔软的史书——描绘战场、冲锋、尘土与荣耀。你站在这些织就的画面前,会突然意识到:胜利与牺牲的重量,可以被织线温柔地承载,也可以被岁月慢慢抚平。
第二国事厅
青铜器静静陈列在光影之间,其中那尊青铜婴儿,是第十代公爵幼年的模样。宫殿里最硬朗的金属,被塑成最柔软的生命。站在这件作品前,人们往往会不自觉地放轻脚步,仿佛那孩子仍在光里熟睡。
中间上方是路易十四的画像,约翰·丘吉尔把自己的死敌挂在宫殿里是为了炫耀。丘吉尔战死了他是家族的骄傲。路易十四是欧洲的君主。也是凡尔赛宫殿的主人,公爵将他打败以后,温斯顿·丘吉尔给予他祖先高度的评价,他说公爵打败了路易十四。彻底改变了欧洲的政治版图。这是约翰·丘吉尔最后一站,叫布祥之战。这是长达10年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我们看到这幅挂毯上有一只狗,据说是当时的工人把它织错了。
第三国事厅(布勒房)
这间国事厅以布勒家具闻名。深色木纹与黄铜镶嵌交织成一种贵族式的静默之美。它不像展示厅,更像一个久无人居的梦,仍然保留着贵族时代的体温——厚重、精致、略带距离。
这都是由法国路易十四最喜欢的家具设计师布勒所设计的,所以也被称作为布勒家具。
这些藏宝的箱子外面都是用黄铜和黄铜片,中间暗色的是玳瑁,也就是乌龟壳拼嵌而成。也被称作镶嵌家具。
太阳王路易十四铜像
约翰·丘吉尔铜像
左边这幅铜像太阳王路易十四,和它正对面的是他的死敌约翰·丘吉尔,他们俩面对面,但是目不相视。
这里的每一座钟都很精美。
万能布朗(Capability Brown)
长廊图书馆
长廊图书馆是一条由书香构成的河流。万余册藏书静静排列,仿佛在等待某个愿意倾听的人。这里的光线总是柔和,像刻意为阅读保留的温度;脚下的地板微微回响,像在提醒你:知识曾在这里照亮过许多人的命运。
长廊图书馆总长55米,藏书一万册。第一次世界大战,图书馆被用作为伤员的伤病治疗院。第二次世界大战,牛津当地的学生到这里来躲避轰炸,成为他们学习上课的课堂。
安妮女王雕像
安妮女王——斯图亚特王朝时期英国和爱尔兰女王。在位15年。女王去世以后。他最亲密的朋友,第一代公爵夫人萨拉·丘吉尔为了怀念女王,为她建立了这座大理石的雕像,也为了让丘吉尔家族的后代永远铭记女王对他们家族的恩赐。
图书馆的建筑极其精美,每一个细节都会让人流连忘返。
图书馆内的管风琴是第八代公爵和夫人建立的,也许是欧洲室内最大的管风琴,每个星期都有管风琴师来演奏,每一根管子都记载着当年丘吉尔家族在这个大厅里的欢声和笑语。
三百年的时光在这里折叠成为一个小小的光点,柔软、静默,却足以照亮无数人的未来。
站在门口,我突然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六、走出宫殿:风开始带着花园的香气
从室内厚重的历史氛围中走出来,眼前的景色像是被换了一个滤镜——
光变轻了,空气变甜了,天空也变得更宽阔。
兰斯洛特·布朗1773年肖像
布伦海姆宫的花园由景观大师兰斯洛特·布朗(英语:Lancelot Brown)设计,他的理念简单却极致:
“自然应该看起来比自然更自然。”
果然,他做到了。
布莱尼姆宫充满了历史和成就的总体光环。再加上环境优美的宏伟建筑,难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指定为世界遗产。
小资料:兰斯洛特·布朗(英语:Lancelot Brown;1715/16年—1783年2月6日),一般称为万能布朗(Capability Brown),是一名英国园林设计师,以为英格兰乡村别墅设计的园林出名,对于英格兰风景园林的形成具有重要推动作用。
他一生设计了170多座园林,很多都保留至今,因为常告诉自己的客户他的园林具有自我成长的“能力”而获得昵称“万能”。他在世时已颇负盛名,甚至掩盖了前辈查尔斯·布里奇曼和威廉·肯特的光环与贡献。但对他的批评也不少,批评者认为他的作品都千篇一律,缺乏想象力。
大中庭
走出宫殿,大中庭像是这座建筑的心跳,清晰、稳重、开放。
南草坪
从台阶望向南草坪,那是一幅天然的风景画。在阳光下,它像一张铺向湖泊的绿丝绒,柔和又辽阔。
湖泊
湖泊由“英伦山水诗人”兰斯洛特·布朗设计。它并非静止的水,而是一片会呼吸的光。风吹过时,水面亮起一片片碎银,静时又像一张温柔的镜子。
大桥
大桥庄严地横跨水面,是范布勒笔下最沉稳的曲线。站在桥上,时间仿佛被拉长——你会觉得久远与当下在此刻短暂重叠。
水景露台
最后来到水景露台,喷泉层层叠落,如乐声般流动。它让布伦海姆宫原本的宏伟多了一些轻盈,使整座宫殿在水光中显得柔和、亲近。
湖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
水鸟掠过湖面时,带起一道轻盈的银色弧线。
草地一望无际地延伸,像被风抚平的绿色海洋。
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影子流动得像诗行。
每一种节奏都被这片风景悄悄容纳。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斓的影子像细碎的碎金落在地面上。
正是在这样的光影里,布伦海姆宫不再只是“战胜的象征”,
而更像是一个围绕人类与自然而建的巨大空间,
让人得以在其中安放自己的心绪。
七、午后离开:故事停在最温柔的时刻
不知不觉已经是午后。
阳光从宫殿的侧面照射过来,浅浅的金色让外墙显得柔软温暖,而不再那么庄重。
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广场上充满轻松的笑声。
我们刚离开湖畔,便看到有旅行团在喷泉旁集合,导游举着旗子讲解着宫殿的历史;孩子们在台阶上追逐嬉闹,风吹起他们鲜亮的外套,像是一簇簇移动的色彩。
这一切让布伦海姆宫显得格外亲切。
它不再是战役的象征、英雄的纪念碑,
而是一个与当下的生活融在一起、被岁月轻轻拥抱的地方。
走回前庭时,我再次停下脚步,回望这座宏伟的建筑。
它静静伫立在蓝天之下,
沉着、稳固、安宁,
像一位历经风雨却依旧温柔的老人。
风轻轻吹过草地,空气中混着青草与水的味道。
我们踏上返程的路径时,我明白了一件事:
布伦海姆宫真正打动人的,是它能在历史与自然之间,让旅人找到自己的节奏。
这里有力量,也有温柔;
有宏大,也有细小的静默;
有三百年的历史,也有当下的欢笑。
离开时,我带走的不只是满眼风景,
而是一种被光与风轻轻擦亮的心情。
布伦海姆宫不是只供参观的地方,而是一座需要用心聆听的宫殿。
她的每一面墙、每一条廊、每一片湖光,都是时间遗留的语言。
摄影︱屈兰根
文︱潘天翠
部分图片源自《维基百科》英文版及360° Tours at Blenheim Pal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