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北京大学刚刚公布了考古专业的分配名单,其中有一个学生家长在得知孩子被分配到敦煌后,哭得声泪俱下:我只有一个儿子,怎么能把他派到敦煌去?那一年,和其他人一起被分派到令人心生畏惧的敦煌的,还有一个瘦小的女生——樊锦诗。樊锦诗本来也不愿意去莫高窟,但为了完成老师的嘱托,她还是决定前往。临行前,她和男友约定三年后再去武汉团聚。然而,命运却让她在莫高窟坚守了大半个世纪。
从青丝到白发,樊锦诗为何能够始终坚守在这里?她又为何被称为敦煌女儿? 樊锦诗于1938年出生在北平,尽管她是北平人,但她的成长地是上海,深深地融入了上海的文化氛围。她的父亲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期望她能成才,因此为她取名诗,希望她能够如诗般美丽而富有文化底蕴。樊锦诗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尽管她从小身体虚弱,但她的学业一直非常出色,尤其热爱读书。中学时期,她读过一篇讲述莫高窟的课文,文中提到莫高窟有数百个洞窟,里面有精美的壁画和彩塑,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58年,樊锦诗考上了北大的考古专业,从此她便开始四处搜集与莫高窟相关的资料。大学毕业前一年,她主动要求去莫高窟实习,然而她没有料到,理想与现实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这段经历让她感受到了黄沙的洗礼。 刚到敦煌,樊锦诗这位从上海来的娇弱姑娘很快就被那里的风沙吹得满脸尘土。她用了香皂洗头后,头发上仍然留下了难以去除的白碱,黏腻的感觉让她异常难受。研究所的前辈告诉她,这种碱水虽然苦涩难耐,但要节省使用。而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她在南方成长的生活中完全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不仅是水源紧张,连食物也极为匮乏,蔬菜除了白菜、土豆和萝卜几乎没有其他种类。樊锦诗常常看着邻居树上的水果,嘴巴馋得直流口水,但却不敢去摘。直到研究所种的水果成熟,她终于尝到了一份果实,那天晚上,她几乎把水果一口气吃光了。多年后,她回忆起那一晚:吃过那么多水果,但那晚的水果是最好吃的。对樊锦诗来说,虽然物资匮乏可以忍受,但最难忍受的还是那里的极端气候。气候不仅干燥,温差也大,樊锦诗因为不适应这片土地,几乎每天都失眠。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连走路都感到困难。老师担心她出事,于是安排她提前回到了北京大学。尽管她原本的实习期还有三个月,但从那时起,敦煌便成了樊锦诗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时毕业分配时,樊锦诗听说自己被派到敦煌工作时,心里充满了忧虑与不安。她本打算与男友结婚,然而男友彭金章被分配到武汉大学教书,樊锦诗知道两地分居会带来怎样的困难。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北大考古教研室的主任苏秉琦先生的一番话彻底打动了她:我要感谢你,你去敦煌是要编写考古报告的,这份考古界的‘二十四史’就交给你了。在当时,学术界有一种说法: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外国。近代以来,莫高窟频繁遭到劫掠,1900年,藏经洞的文献被英国人斯坦因带走,甚至有十几车之多。这些文献涉及天文、地理、习俗、宗教、医学等各个领域,堪称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但精华部分却早已流失到日本、俄罗斯、英国和美国等地。敦煌的历史成了几代学者心中的痛,而让敦煌学回归中国,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愿望。樊锦诗听到老师的嘱托后,顿时热泪盈眶,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她发誓一定要竭尽全力,尽快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临别时,男友彭金章轻声对她说:我等你。樊锦诗哽咽地安慰他:很快,最多三四年。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她却整整离开了19年,才终于与他重聚。 樊锦诗抵达敦煌时,那里依旧是她记忆中的风沙肆虐。她的住处竟然是一个破旧的庙宇。 有一天,樊锦诗去土厕时,刚走出门就看到一双绿眼睛,她瞬间吓得全身寒毛竖起,以为是狼来了。她急忙转身回来,紧闭大门,心里充满了恐惧。直到第二天才发现,那狼原来是一头驴。这样的笑话却让她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悲凉。为了不让自己过度思念上海的生活,樊锦诗不敢照镜子,努力不去回想外面的世界。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感到特别孤单:我常常觉得,整个世界好像把我遗忘了,老彭也把我忘了。1967年,樊锦诗的初恋已经成了丈夫,名叫彭金章,而他们因为各自的工作,分别生活在武汉和敦煌,隔着天南地北。有了第一个孩子时,樊锦诗本打算去武汉待产,但由于始终请不到假,她最终不得不独自在敦煌生产。好心的医生看到她没有家人陪伴,提议她给丈夫发电报,告诉他自己生了个儿子。然而,樊锦诗苦笑道:就算是金娃娃,他也赶不回来。与此同时,彭金章正在焦急地等火车,背着两个筐子,里头放着为妻儿准备的营养品和衣服。 等到彭金章满头大汗地赶到医院时,樊锦诗顿时大哭了起来,看着虚弱的妻子和还没有衣服穿的儿子,彭金章也忍不住抹眼泪。之后,他为妻子炖鸡汤,给孩子冲奶粉,体贴入微地照顾她们。尽管有了丈夫的关照,樊锦诗的生活依旧充满了艰辛。月子未完,彭金章的假期就结束了,他们又不得不分开。两人一直坚持着要尽快将工作调到一起,但直到第二个孩子五岁时,他们依旧没有如愿以偿,一直过着如牛郎织女般的生活。 由于工作繁忙,樊锦诗无法兼顾家庭,两个孩子不得不先后送到武汉,由丈夫照顾。樊锦诗曾说:我的心被撕成了两半,一边是莫高窟,一边是老彭和孩子。1983年,《光明日报》的记者在采访樊锦诗时,无意中发现了她儿子的来信,信中写道:这次英语考试没及格,我很惭愧,也很着急。爸爸带学生考古去了,我好想念您,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樊锦诗因多年来无法兼顾家庭而陷入困境,记者被她的付出感动,特意写了篇《敦煌的女儿》的报道。虽然樊锦诗获得了许多荣誉和赞扬,但她并不满足,她曾多次考虑是否调离敦煌,去武汉陪伴家人。然而,敦煌研究所不愿放她走,而彭金章所在的武汉大学也不舍得她离开。两方单位的拉锯战持续了多年,直到1986年,甘肃有关部门派人去与武汉大学协调,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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